金像獎最佳新晉進導演黃進:整齣戲是後佔領氛圍

休閒消費

發布時間: 2017/04/09 21:10

最後更新: 2017/04/09 21: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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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電影金像獎新進導演由《一念無明》黃進奪得。他於香港城市大學創意媒體學院畢業,曾以《三月六日》獲2012年金馬獎最佳創作短片提名,2016年首部長片《一念無明》參加多倫多電影節,並獲得第53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及第23屆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大獎最佳導演。

他在後台記者室稱:

多謝政府funding,自由度很大,也想多謝觀眾,迴響超預期,証明觀眾也進步,新導演使命面向未來,才是真正承傳。

他和編劇陳楚珩由大學時代開始一起創作,每每聚焦社會問題,今次是他們對當下香港的觀察,濃縮了在戲中。黃進和陳楚珩兩年前憑《一念無明》劇本,贏得創意香港「首部劇情電影計劃」資助。

二人去年表受《經濟日報》訪問,曾說此片觸發自2013年的一宗新聞,中年男人辭工在家照顧老父,一次父子爭執糾纏,父撞到頭部,子憤而離家,回家卻發現老父死了,結果被控誤殺。「最感觸的是,這個被鄰居稱孝順、好人的人,究竟此後如何?如果仍有親人,他們如何面對對方?」陳楚珩說。

由此衍生出來的電影更豐富,故事由父親從精神病院把兒子阿東接回家開始,原來阿東曾獨力照顧病母,加上失業、躁鬱症困擾,母子倆亦互相折磨,某天阿東意外令母親過身,被判入精神病院。至於離家多時的父親,一下子不知如何跟兒子相處;而「家」亦只是丁方大的劏房,父子相依卻無法面對過去,他們需要面對的不只是痛苦及罪咎,更是一個殘酷的社會。

關係之破壞與修補

黃進解釋,這不是癲佬戲:

一般電影會『消費』情緒病、精神病,但我們的目標是要貼近現實,其實它並沒甚麼大不了,有些人氣管比較敏感、有些人情緒比較敏感,為何對後者敬而遠之?情緒病病人和所有人一樣,都要面對相似問題,有低潮和挫折、有開心和不開心,所以這戲不會有『發癲』情節,不是我們刻意遏抑,而是經理解後的真實狀況。

二人都說,面對和承認問題,才可解決問題。

主綫仍是集中在人的關係上,究竟我們的關係如何被破壞?怎樣傷害了別人?關係如何修補?現實生活是不容易,電影也沒有提供解決方法,但希望大家再次擁抱你我。戲中的出路可能好窄,個silver lining真的好小,但不代表不積極。

劏房是寫照

電影觸及的問題很多,除了情緒病及衍生出來的醫療制度與社會支援問題,還有父親那輩中老年人的困局、上班族的壓力、家庭關係等,100分鐘的戲道出我們天天面對的問題。

當中最觸動觀眾的,是劏房場景,父子倆困獸鬥,也反映香港獨有生活。導演說,劏房在戲中不是議題,是寫照,觸及整個香港生活。

電影有記錄社會面貌的功用,這故事不一定要在這環境發生,但劏房很能反映出當下香港社會問題。

陳楚珩亦指劇本第一稿是公屋,後來在幾十次改動期間,變了現在的場景。

當中有對『空間』的思考,不止是實際上的,也是心靈上的。香港人經常要達成一些事、不要讓情緒影響工作,其實大家需要一些時間和空間,用來沉澱、處理自己的問題,追尋自己想做的事。不應為了生存,忘了享受生活。

二人不失社運青年本色說:

整個戲有一種『後佔領氛圍』。這幾年由反高鐵開始,有太多事情解決不了,然後到佔領,做了些事又沒有用,於是瀰漫一種『不如算啦』的心態。我們將期盼放入父親的角色,他是典型的loser,但做到改變,一個決定就可以做很大改變;每個人做多一點點,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。

黃進在金像獎後台記者室。(陳家昌 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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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 : 司徒家傑 TOPick記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