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思傳：《見習冇限耆》經驗果真是永不過時的履歷？

每一個年代的人都有他們的語言、價值觀，以及生活方式，是其他年代的人難以完全理解的。正如，著名的電影學教授Howard Suber曾說：

將不同年齡的人群聚一堂，可以產生充滿張力的角色與場景。

《見習冇限耆》正是說著這樣的一個故事──一個年屆七十的老人去網購公司擔任老年實習生。

當年輕的網購公司創辦人遇上退休的印刷月曆公司高層，字裡行間早說明他們是生於不同年代有著不同經驗的人──年輕與退休，網購與印刷。

事實是，他們一個講求紀律，永遠不會遲到，喜歡把文具放得整齊，習慣穿著整齊西裝上班；一個講求彈性，從來不會準時，喜歡在公司踏單車，習慣了multi-tasking。

導演Nancy Meyers從角色造型以及設定，一直強調了這對組合的不同。

▲ 相片來源：華納兄弟官方網頁

很多人看《見習冇限耆》，自然重提另一齣Anne Hathaway有份參演的職場電影《穿Prada的惡魔》（The Devil Wears Prada）。

在《穿Prada的惡魔》中，Anne Hathaway飾演一個面對麻煩老闆（Meryl Streep）的職場新鮮人；這一次，她不再新鮮，而是一個要負責帶領老年見習生的年輕老闆。

在一般的職場中，年資愈久，職位愈高，但科網公司的情況完全不同，年資、年紀從來不是問題，反倒是網絡從來是年長的人難以接觸的世界。

▲ 相片來源：華納兄弟官方網頁

不難想像，除了Ben（Robert De Niro）與幾個老年實習生，這間公司從高層到同事，大多都是二三十歲的網絡一代。

於是，老人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，不要說網購究竟如何操作，Ben第一日上班連如何打開Macbook也不懂，只得向同事求助，電影的宣傳海報所說「經驗是永不過時的履歷」彷彿與無法應用在這個情況之中。

Ben無法支援技術上的問題，這是不爭的事實，彷彿他曾經習慣的一套工作模式，在這一間公司也不管用，但電影卻在另一方面肯定了他的重要性。

他的重要在於經驗，而經驗不單指工作技巧，又或人際關係上，同時也指人生的閱歷──他對事情有著年輕人沒有的洞察力，往往比他們看得更遠、更清楚，做人做事亦都更圓滑。

▲ 相片來源：華納兄弟官方網頁

於是，同事們對Ben有讚無彈，有事甚至率先找他求救，而這正是Jules（Anne Hathaway）所欠缺的──同事欣賞她的能力，卻說她難以相處；投資者說她沒有營商的經驗，要求找一個CEO以協助公司的長遠發展。

於是，Jules工作上雖是Ben的supervisor，實質上卻經常詢問他的意見，而這些意見比工作上的幫忙來得更重要。

這種強調經驗的論調早在Vince Vaughn和Owen Wilson飾演的《翻生求職黨》（The Internship）出現。

這齣無論英文片名，以及信息與《見習冇限耆》相似的電影，正是描述兩個失意的中年去了Google當實習生，在被人看低的情況下以從前的經驗幫助團隊解決問題，而《見習冇限耆》更推前一步，不談中年危機，而是觸及現在各國社會更關注的老人議題──退休的老人面對什麼問題？他們還能夠做什麼？他們與社會的距離有幾多？

▲ 相片來源：華納兄弟官方網頁

在人口老化的年代，《見習冇限耆》嘗試貼近社會現況，以老人當實習的顛倒想，提供另類想像。

這個角度切入故事，提及老人對社會的功用，總期待有更多關於老人重投職場的深入討論，或是他們如何適應，如何接受與從前的不同，但電影幾乎沒有交代，反是只著重Ben與其他人的交往，如何以經驗化解當中的問題，職場反而被放輕。

於是，電影無可避免地流於空泛，以致討論的課題未夠深刻。

幸而，Robert De Niro、Anne Hathaway，以至一眾配角成功擦出火花，炮製了很多笑聲，填補了當中的很多縫隙。

話說回來，電影的想像若然放於現實，不知有幾多公司願意聘請老人實習生，又有幾多退休人士願意參與？

原文刊於作者網誌《僞文誌》及fb專頁，獲作者授權轉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