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樂偉：韓國秋天街道上的「異味」？

炎熱的夏天終於過去，經過上周的暴雨期後，今周起首爾的天氣已慢慢進入深秋的季節，早晚溫度大概維持攝氏 12-13 度左右，下午有陽光的時候氣溫則升至大概攝氏 20 度左右，是郊遊遠行的好時節。

雖然首爾夏天不如香港或一般亞熱帶地區般濕熱，汗流浹背的尷尬情況只是因人而異，不是經常發生，但偶爾走進空氣不太流通的地鐵車箱，也會嗅到一奇異的異味。

首爾到了秋高氣爽的秋季，汗水帶來的體味問題雖然隨著季節轉變而消失，但每當走到一片因為季節轉變而導致樹葉變色的魅力風景時，迷人的銀杏當然是吸引旅客前來首爾觀光拍照的動力，可是就在一大片銀杏樹林立的街道上，也同時伴隨了一種爛果子的臭味，籠罩著整個首爾市。

究竟為何首爾於秋天美景的珍貴時候，會發生如此大煞風景的問題？

首爾市自 1971 年起，為了改善市區容貌與建立更多綠化植物範圍，因而決定選擇「銀杏」為首爾市的官方市花，並廣於市區內大為種植。

後來，為了美化市容以迎接 88 年奧運會，首爾市更大舉於市內種植更多的銀杏，高峰期全首爾市內的樹木品種中，約有一半左右都是銀杏。當下首爾市內，位於江南的松坡區擁有最多的銀杏，其次是江南與蘆原。

起初選擇種植「銀杏」樹時，首爾市政府是出於該樹對環境保護有莫大幫助之故，因為銀杏能抵抗城市污染，可自然淨化空氣，減少大氣層懸浮物的含量，提高空氣品質。

另外，由於銀杏葉片表皮有一角質層，擁有較強抵禦各種病原菌侵入的能力，也可以抵抗其他害蟲於同一環境下生長。

因而，銀杏於惡劣環境生長適應力尤強，特別於日本廣島原子彈爆炸中心區域內，當其他植物全部死亡之時，銀杏樹卻能於爆炸後翌年長出新芽，可見其生命力特強。

再者，銀杏樹型偏高大且寬闊，夏天時也可作為市民於樹蔭下休息乘涼的好地方。因此，多年來銀杏樹一直都是大受首爾市民歡迎。

銀杏樹一般是 4 月開花，10 月成熟，所以每當踏入秋季時，銀杏樹葉都於落葉前變為黃色，形成一片黃色的漂亮景色。

但是，伴隨著染黃了的銀杏落葉，還有已成熟了的銀杏果實，連帶樹葉跌落地上。

這些已經熟透的銀杏果落下後，由於被路上途人踏破後變得黏糊糊，街道隨即變得骯髒外，也因為銀杏果擁有銀杏酪酸與己酸，酪酸與己酸的異味一方面本可用作驅趕昆蟲，但同時也會帶來極大的臭味，味道像腐爛了的雞蛋。所以每當秋天到來，首爾市便經常彌漫著一鼓熟悉卻奇怪的異味。

雖然說上首爾市民對這種臭味不再大驚小怪，但也不代表他們會完全無條件地接受這種異味。因而，近 10 年起首爾市政府都接收了大量有關市民對銀杏樹的投訴後，決定把新種植的樹種更多樣化，多改種櫸樹或櫻樹，這從銀杏樹佔當下首爾街道樹種的比例下降便可得知。

但是，由於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現存的銀杏樹全部伐掉，結果首爾市政府選擇了把大部份主要傳播種子的銀杏雌花樹先伐去，再種上銀杏雄花樹 (但辨認銀杏雌雄需要至少 15 年時間，待銀杏結果後才知道)。另外，首爾市政府亦會於銀杏果成熟掉落以前收集，再免費分發給認為進食銀杏果對身體有益的韓國長者。

銀杏於韓國社會上，擁有著與中國與日本歷史的緊密關係。相傳韓國的銀杏從中國傳入，它與傳統儒家思想結合，成為每一位韓國人都極為尊崇的文化，所以一般韓國傳統建築物旁，都會種有銀杏。此外，日本殖民朝鮮半島期間，日本人也於首爾市內種植了數十棵大銀杏樹。

雖然去殖化是韓國人堅持已久的民族使命，但迄今為止他們仍舊保留著那些銀杏，以確保市容不受影響。

原文刊於作者鍾樂偉 facebook，文章獲授權轉載。